辽西,宁远城。
夜幕下,城头上的一伙守夜兵聚在火盆旁,烤的是前胸暖后背凉。
火并了东江镇后,李大帅麾下的成建制汉兵总算多了不少,因此守城兵卒全换成了汉兵,各种夷丁也按汉五夷五的比例,打散进新组建的各营中。
是的,迟迟不肯进攻山海关的李大帅正在快速完成对麾下兵卒的整编与建制。
这伙守夜兵全是东江出身,最近一段时间难得天天吃饱,因此对主张闹饷的主帅是赞不绝口,他们用各种好词儿将李大帅夸上了天。
“还得是李大帅主意正,先前咱东江镇天天和鞑子打,也才吃单饷,一年到头肚子都填不饱,如今只闹了宁远一地,就能馒头管够,隔几天还能打打牙祭,吃上肉腥,小日子过的美滋滋。”
“鬼啊!”
“那黄皮子确实说了李大帅的名讳,只是这个汪字啥意思?”
他们的什长指出了手下的错误,“大帅说的话你们就记不住?有官身、中过举人进士的,才能叫拷饷,用夹棍和他们换银子。小民百姓那叫参饷,不能直接抢,得让他们自己送过来。”
由于是主帅的话,众兵卒都有心记上一记,可奈何脑子实在不灵光,只能记住拷饷和夹棍换银子这两茬。
他们和主帅相处的日子也就几个月,双方的信任还没到心贴心的地步,只能选择最能扛得住责任的主帅堂弟。
“我以为李大帅是老天爷派下来庇护辽民的,如今看来,大帅有天命在身呐。”
“山海关驻守的营兵有不少招募自辽民,更多的则是山东兵与北直隶穷人家的可怜人。我李昊心慈手软,不忍心与他们血溅山海关,因此咱从蓟镇绕行,去天津拷饷。”
“闹了宁远算个啥,得去山西闹上一闹。大帅在辽阳城就说过,山西商人家里全是没奈何。那大银瓜,我想想就流口水。我这辈子也就一个念想,给我那苦命的儿子挣一个银冬瓜出来。”
如今入关时间提前了半年,虽然地冻严实利于行军,护城河也冻上了,有利于攻城器械在城下展开,可麾下各路兵卒整训不及,连建制都才开始,李昊便改变了策略。
有老什长在,众兵卒稍稍安心,恰好那黄皮子也不叫了。
“难不成是祖镇的魂回来了?人家的头还插在西门城楼前。”
宁远城厉兵秣马的同时,山海关城内也没消停。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辽地算是基本盘,他辖下的汉兵大部分都是辽民,拿下山海关和蓟镇东边才能保证辽地安全,麾下兵卒才有恒心一直跟着他闹饷。
“你懂个屁,山西人埋没奈何是因为银子花不出去,江南水乡那才叫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小民百姓都争着穿绸子衣物,江浙南直隶才有抢头,每户人家都拷一遍。”
蓟辽经略王之臣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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