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22章 惊天_缱绻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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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来得更早的青灰,连富贵喜庆的大红家具也像是大块大块凝固的血块,在一片青灰里格外惊悚。

  下一瞬,手指一收,拂袖将云归暮掀在一旁,云归暮站立不稳,踉跄几步,险些扑倒,幸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门框才稳住身形,却也吓得软了下来。

  若胭直愣愣的看着云归暮一脸死灰的歪在门边,脑子里嗡嗡乱响,四肢发软,绵绵跌在榻上。

  “滚!”

  云懿霆刀锋一样的眸光闪过惊痛,闪身上前,将软绵颤栗的若胭捞在怀里,死死的压在胸口,下巴抵在她肩头,沉默不语,浓黑修长的睫下,唯见半垂的眸光深邃如无底之渊,幽黑中腾升起浓浓气雾,有纠缠不清的哀伤、怜惜、愤怒和血腥等千万种情绪于其间翻涌、激荡。

  云归暮扶门半蹲,颤如深秋落叶,一手抚在喉间,轻重不一的喘息,回头看云懿霆良久,蹒跚而去。

  初夏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沏了温茶,云懿霆亲自送到唇边,半软半硬的喂了两口,温水入喉,顺着食管缓缓流下,力量薄弱的清除身体里满涨的死亡气息,过了一会,若胭略觉得好一些了,神智渐渐清晰,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云懿霆身上,隔着初秋单薄的衣裳,可清晰的感受到他强劲而急促的心跳,像一面擎天大鼓,每一下都重重的砸在自己心上,沉痛得几欲窒息。

  若胭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沾满污渍,脏的不堪入目,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多想过半缘庵的那次遇劫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自己衣裳整齐,江玮顶多只算个“劫色未遂”,今日被云归暮以这种方式提起,并将此事同她与男子暗室苟且相提并论,陡然间就觉得难以接受,惶恐焦虑的反省,究竟是闵嘉芙辜负友谊,还是自己真的污秽不堪?情急之下难以断论,只好满腹乱绪的小心推他,却被抱得更紧,火热的呼吸从肩头吹来,扬起几丝细软的发丝,像原野上迎风扑面的野火,将耳后、颈项、脸颊尽数点燃,烧得滚烫绯红,但更多的还是沉重杂乱的哀痛不安。

  “三爷,三姐姐的话……”

  云懿霆长久的沉默,让若胭的心一跌再跌,一直坠到地狱深处,那幽冥之境的森寒也加深她的恐慌,渐成失望、绝望。

  “别怕,她不敢再说。”云懿霆轻轻的说,简短的几个字,听在若胭犹自坠落的心里,已分不出这是安慰,还是敷衍,耳边熟悉的灼热气息依旧,红霞与炽热却缓缓褪去,终是凄然一笑,“以前……”才刚出口,自己已觉酸楚难忍,语气不自觉的哽咽,泪水不受控制的滑下,顺着脸庞一路滚落,跌在两人交叠的衣襟。

  云懿霆微微一颤,将她松开,十指如钳,扣紧她双臂,略略屈膝、低头,与她平视,也逼她正视自己,沉声道,“婚前是我孟浪,总是把持不住轻薄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从不以为然,如今却有些悔意,因自己过错,累你受人指点。”

  若胭心酸苦痛,轻轻摇头,长睫如遭受突如其来的暴雨下的蝶翼,惊恐沉重的开阖数下,缓缓垂落,纤纤细羽下,泪水落得越发汹涌,上次从梅家回来,得知张氏和梅映雪用此事为难自己,他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见,这件事,他的确不怪自己,那么,云归暮提到的另一件事呢?那才是重点。

  “去年,半缘庵……”

  事已至此,坦诚是自己唯一可行的路,信自己还是信云归暮(闵嘉芙),耿耿于怀、不能容忍还是毫不在意、情义依旧,都在于他。

  云懿霆没有说话,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面容平静,先前可怕的杀气已找不到半分痕迹,目光温和专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若胭默默一叹,两人这样暧昧亲昵的姿势下,自己却要讲述一段尴尬的过往,实在别扭,然而再别扭,也必须说出来,说完后,下一刻会如何,未知。

  等若胭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将当时情况说完,云懿霆并没有如若胭担心的那样大怒,眼中亦没有嫌弃与烦躁,只是温柔小心的为她拭去泪水,目光看似怜惜、沉静,若胭却敏锐的感觉到深海之下汹涌而阴戾的激流,不由的心一阵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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